结婚时,住的是单位红砖房,就一间。孩子出生后,空间就更显小了。那时,妻子在城里上班,每天奔波在城乡间,很是辛苦。母亲说,要不凑凑钱,从城里买一套房吧。听从母亲建议,买了房,欠了好几万。我们的工资很低,每天日子紧巴巴的。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偷偷给我在北京做生意的弟弟打电话,让他把小店转一个给我妻子经营。弟弟很爽快地答应了。 北京的小店很小。墙壁上钉着货架,摆放着香烟、小酒、充值卡等。货架下面放着两个冰柜,剩下的空间,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。晚上,妻子就放一块长板在地上休息。放暑假,我带着孩子过去帮忙,休息就更困难了。还好,那时孩子还小,他躺下,妻子就半躺着休息,我站着卖货,妻子醒了,我就半躺着休息。更为困难的是晚上洗衣洗澡。附近大学生公寓地下室有卫生间,可以洗衣洗澡,我就带着孩子过去。有几次被保安发现,警告不准再去了,可是,趁保安不注意,我又偷偷溜过去。 北京的夏天燥热难耐,在外面走一走,皮肤烧灼得疼,可是晚上很凉爽。七八点之后,下班的,散步的,从小店门口经过,络绎不绝;爱玩的小青年,能疯疯闹闹到深夜。小店近旁,卖烧烤、炒盒粉、炒米饭等流动摊位,也在夜晚出来了。路过的人吃烧烤、喝啤酒、吃小吃,也带动着小店的销售。我和妻子轮换休息经营,昼夜不停,收入很好。有时遇到下雨,有人打来电话,要啤酒饮料,我就冒雨送货上门。 当然,下雨时,对我来说,也是最快乐的时候。买东西的人不多,妻子也舍不得关店门,我就带着孩子游览各个景点。一次,到了天安门,雨下大了,我们撑着伞,站在广场中央,环视四周,雨雾缭绕,仿佛海市蜃楼。孩子高兴地跺着小脚丫,似乎走在海边。 后来,小店被拆除了。妻子又经营一家报亭。报亭空间也不大,卖的除了报刊杂志,也有充值卡、饮料、冰糕之类。北京人喜欢看早报,等公交的,遛达的,大都拿着报纸。妻子每天早晨到邮局领取报刊杂志,回来摆放好,让路人第一时间看到。早晨忙得经常顾不上吃饭。半晌午还要把卖不掉的杂志找出来,退掉。下午两三点钟是卖饮料冰糕的黄金时间,我忙着找冰糕饮料,孩子忙着算账。每算好一笔账,孩子都开心地笑着。晚上不是很忙,我就拉着孩子到对面国家图书馆看书,在那里,我享受着快乐的时光。 几年的打拼,我们还完了账,还有了不少存款。妻子又回到原单位。后来我们从城南买了房子,日子很平静。时光流转,回顾那段北漂的日子,我深知,所有日子因有了风霜和汗水,才会变得踏实,才有珍珠般的光芒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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